月光島之失而復得1-封面.jpg

書名:《月光島之失而復得1》

作者:藍揚

繪師:黑色豆腐

虐心系黃金組合   
藍揚v.s.黑色豆腐 
竹馬總裁 × 淪落花魁
「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帶你走。」


「把他送到娛樂區去,整皮磨骨、調教陪客,
從今而後--非死不得出。」
月光島主輕飄飄的一句命令,
將佟諾林打入萬劫不復的輪迴煉獄中。
在此之前,佟諾林從不知道,
原來痛苦有這麼多種形式……
他的尊嚴連同姓名全部被調教師陸驍剝奪,
在經歷非人的折磨與教訓之後,
最終成了娛樂區中萬人追捧的花魁「言歡」。
夜夜都在男人身下婉轉呻吟的他,
心中其實還是藏著最後一抹光亮--
他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季凡,
是他淪落的這些年裡,捨不得死的唯一理由。
他一直以為,自己會默默惦念季凡到被折磨死為止,
直到那天,他赤裸地跪在調教表演的舞台上,
看見了觀眾席間那個讓他牽掛不已的熟悉身影……


為了與季凡再度相見,言歡冒著會被發現的風險,讓季凡成了這場調教遊戲的最後贏家。
但在他幾乎冒死才贏來這麼一個珍貴的機會,站在季凡房門前的時候,他卻猶豫了……



  言歡已經很久沒在面對客人的時候這麼緊張過了。
  他在自己的宿舍裡裡外外反反覆覆洗了好幾遍身體,重新換了身乾淨衣褲,連襪子也換了雙新的,又神經質地把原本就纖塵不染的皮鞋擦了一遍,這才往他平時陪客人的房間走去。
  作為花魁,他在生活用度和「工作條件」上都有高於其他應召的優待,陪睡的房間是Lucifer接客區最大的套房。但說白了,再豪華舒適的陳設也不是為他準備的,他作為服務者,跟那間房裡一應俱全的各種性愛器械一樣,只是工具的一種。
  在陸驍手裡徹底放棄抵抗、自甘墮落之後,言歡對這一切毫無抗拒,麻木地接受掌控者的安排,工具、奴隸或者性愛娃娃,無論是哪一種身分,他都來者不拒,坦坦蕩蕩地下賤,認認真真地淫蕩。
  可是因為身不由己而習慣隨波逐流之後,這一次他站在無比熟悉的房間外,握住門把的手竟抖得停不下來。
  心情有一點激動,但更多是無顏再見的害怕。直到這一刻,他才無比清醒地認識到,方才在舞台上頭腦一熱的任性舉動是多麼錯誤的決定。
  ……我不該來的,他想。
  即使面對面見著了,又能怎麼樣呢?他已經不是佟諾林了,站在季凡面前,只會自取其辱。
  可是那說不清的悸動是那麼強烈,甚至又一次違背理智地支配他,讓他打開了房門。
  客廳裡的燈亮得刺眼,通常客人們喜歡把燈光調成昏黃曖昧的亮度,比較有氣氛,像現在這樣將白色燈光調到最亮,簡直不像是來買春,而像是準備開一場會議似的。季凡就坐在沙發上,連西裝外套都沒脫,一本正經,正襟危坐,看見他的時候甚至站了起來。
  言歡覺得嗓子發乾,嘴裡發苦,難得侷促地抿緊了嘴唇,迴避季凡的目光,扯了個慣常掛在臉上的柔順而恭訓的笑,走到季凡身邊的時候,用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勉強看上去自然一點。
  「先生。」他始終不敢看季凡,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聽上去彷彿有點害怕季凡這個陌生人。
  季凡皺著眉,目光一瞬不瞬地打量著他,像是試圖從這個一夜千金的男妓身上尋求什麼線索或者找尋什麼影子。
  「你叫……」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打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去噴泉那邊玩吧!」
  很小的時候,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就跟季凡打了一架。因為什麼而起衝突早就忘了,但是孩提時期的季凡喘著氣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忘記。
  「我叫……」
  ——「我叫佟諾林!」
  ——「噴泉有什麼好玩的?我帶你上山去!」
  小時候的他很野,幫季凡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就拽著他往後面的小山跑,跑到一半又對季凡強調了一遍,「我名字有點拗口對吧?你記住別叫錯了,我叫佟諾林!」
  可是世界上再也沒有佟諾林了。
  為了抵抗胸口撕心裂肺的疼,言歡自虐似的愈笑愈深,甚至帶了點不自覺的誘惑,目光終於牢牢地落在季凡臉上,說什麼都不肯再移開了。
  「我叫言歡,先生,今晚我是您的了。」
  ——「季凡我操你大爺!快把老子放下來,被人看見你這麼抱我,我還怎麼混?」
  ——「腳包成這樣也上不了場了,我的冠軍就靠你拿了!季凡,給我把獎盃拎回來!」
  ——「季凡!你憑什麼出櫃?你問過我一句了嗎?」
  ——「季凡!你混蛋!」
  季凡季凡季凡……他的腦子裡全是季凡,耳鬢廝磨也好,歇斯底里也好,開心的、痛苦的,所有過去的記憶、捨不得遺忘的過往,全在這一句話裡洶湧而至,太多的聲音攪在一起,撞得言歡一陣耳鳴。
  這是他愛的人啊!是他曾經恣意的、放肆的、天天把名字掛在嘴邊的愛人……
  可是現在,他像個陌生人一樣,疏遠地叫著「先生」,用敬稱說著「您」。
  他不敢告訴季凡自己是誰,更沒臉讓季凡知道,當年的「小太陽」佟諾林已經墮落成這個樣子,成了一個人盡可夫的……男妓。
  「……你怎麼了?」
  季凡說了什麼,但言歡沒有聽見,直到男人輕輕推了他一下,手剛碰到他手臂,他就像觸電一樣驚醒過來,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這一退把季凡也嚇了一跳,季凡有點好笑地舉起兩隻手,做了個安撫的手勢,示意言歡他並不會做什麼。
  「你別緊張,我……我也挺意外的,沒想到竟是我贏了。」
  「……」
  季凡的聲音沒有改變太多,還是跟少年時一樣清潤明快的聲調,只是低沉了些。他一開口,言歡就有點受不了,彷彿心都擰在一起了,疼得想哭。
  他死死握著拳頭,模樣一點都不像閱盡千帆的花魁,倒像是第一次被叫來陪客的雛妓,連聲音都澀得要命,「我……我去洗一下。」
  「你不是洗過了?」季凡好笑地指指他的頭髮,「我都聞到洗髮精味了。」
  「那……你……」
  「我等下去洗。」
  季凡身上半點侵略性都沒有,更找不到一絲旖旎慾望。他微微側身,讓出了沙發,「你坐一下?別怕,放心,我不碰你。」
  言歡飛快地閉上眼睛,深吸口氣。
  藉著這個瞬間,他努力調整情緒,可一口氣還沒吐出來,所有的偽裝就因為季凡的下一句話徹底破功——
  「我之所以會過來,只是想仔細看看你……你……跟我多年前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
  什麼刻在骨子裡的規矩,什麼訓練有素的禮儀,都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言歡扭頭就走,飛快鎖上浴室門的時候,才倉促地用壓抑到顫抖的嗓子跟「客人」解釋了一句,「我洗個澡!」
  季凡下意識追了兩步,聽著浴室裡響起的水聲,目光從詫異到疑惑。
  而最後的一點探究則藏進了那雙漆黑的瞳仁深處,猝不及防的深刻思念襲來,讓他整個人的氣場都慢慢沉靜下去……
  藉著蓮蓬頭水流的掩飾,言歡蜷縮在浴室裡,抱頭痛哭。
  蓮蓬頭轉眼就把他剛換的衣服淋濕了,吹好的頭髮也軟趴趴地貼在頭皮上。他咬著衣領,不敢哭出聲,滾燙的熱流卻不斷湧出眼眶。
  ——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沒想到自己會失態到這個地步。明明什麼都還沒開始,明明只說了這麼幾句話……
  一開始,他還覺得這一夜太短,如果可以,他想將季凡的每分每秒都刻在靈魂裡。
  可是現在,他又覺得這一夜太長,他沒辦法裝出無動於衷的樣子,跟季凡尋歡作樂……
  本來……他甚至像智障一樣,想著要讓季凡見識一下真正的「床上功夫」,要讓他回味的時候,覺得在自己之前的那些床伴都是垃圾。
  真是……太可笑了。
  流落到這個地方的自己,還有什麼可爭的?為什麼他不放過自己?為什麼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親手把自己送到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來?
  可是現在要跑也來不及了……
  季凡在外面敲了敲門。
  「言歡?你進去很久了,還好嗎?」
  「沒事。」
  他扶著牆站起來,縮得久了,腿有點麻。他怕自己還帶著鼻音,水也沒關,就這麼在水聲的掩護下若無其事地回:「稍等,我馬上出去。」
  這下也沒什麼好整以暇可言了,他把渾身濕透的衣服脫了,用冰水拍了拍眼睛,隨便擦擦頭髮,披了件浴袍,把腰帶繫緊,對著鏡子強撐著笑了好幾次,直到把表情調整正常了,才開門出去。
  季凡沒在客廳。
  他下意識轉頭尋找,回身就看見季凡從小吧台出來,遞了杯水給他。
  「你在裡面太久了。」季凡看著他被熱氣熏紅的臉,目光最終落在他泛著紅腫的眼睛上,「喝點水吧。」
  「謝謝。」
  哭完了,言歡覺得自己又變回了那個能容納和接受各種情緒的容器。經過剛才崩潰的發洩,現在容器空了,他再度悄悄地將所有情緒全塞回空蕩蕩的心裡去,恢復平時粉飾太平的樣子。
  他像是真的很渴,仰頭把一杯水喝乾淨,才將水杯放回吧台上,轉頭問季凡:「您呢?要去洗洗嗎?」
  「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回答了。」季凡好笑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比我還緊張?」
  「沒緊張。」言歡下意識地否認,搖了頭才想起來要把謊編圓,「就是……今天這個、遊戲,也是第一次做,我有點不習慣。」
  他說著,走到季凡身邊,看著這個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然後發現季凡跟小時候的樣子竟沒有多少改變,仍是那樣清俊疏朗,看上去似乎很溫和很好說話,眉宇間卻藏著瞭解的人才能讀懂的強硬和執拗。
  他這回才算是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想了想,彷彿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他在季凡腿邊半蹲下來,臉上沒帶情慾,看著季凡的目光卻有著說不清的眷戀,「您想我怎麼做?」
  一個男妓問「想我怎麼做」,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何況問這句話的還是被那麼多人爭搶追捧的月光島娛樂區花魁。
  但季凡卻拒絕了。
  他把言歡拉起來,帶著他坐到沙發上,解釋的話說得很直白,也沒有任何尷尬或不好意思,「什麼都不用做。事實上,我還沒跟誰上過床,所以……抱歉,我的第一次想留給我愛的人。」
  季凡只是在平淡地說明事實,言歡卻如同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他不敢問季凡現在愛的人是誰,不僅怕會聽到不是自己心裡想要的答案,更怕真的會聽到自己心裡想要的答案。
  他不能進也不能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地低下頭,好不容易露出的那點笑容到底還是維持不住了。
  「那您愛的人……一定很幸福。」
  季凡的目光落在他無意識捏緊的手指上,莫名緊張地抿了下嘴角,喉結滑動,也覺得自己口乾舌燥。
  「你……來這裡多久了?我是說,這個島。」
  太像了。
  聲音像,眉眼像,尤其是背影——他跑進浴室的背影,幾乎能跟季凡記憶中的佟諾林完整重疊在一起。
  可是仔細深究起來,又有點似是而非。
  至少臉部輪廓不像,佟諾林的下顎骨比較寬,臉比較圓,就算高中時長個子也沒怎麼變過,因此季凡一直都叫他「太陽」,再怎麼瘦也瘦不成言歡這個尖尖的精緻下巴。而且……他跟他的太陽從小一起長大,太清楚了,太陽紫外線那麼強,佟諾林從小到大都沒像言歡這麼白過。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太像了……
  他找了他的太陽整整四年,從沒放棄任何一點線索和機會。可是一次次的期待只迎來一次次的失望,當太多的失望過後,雖然仍會下意識地尋找,卻不敢再有任何期待,只能在心裡最深處企盼著,總有一天能遇見奇蹟。
  在言歡洗澡的時候,他一遍遍被心裡那簇火苗蠱惑著,一遍遍地鬼迷心竅,想著如果眼前人就是他的太陽,一切都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那就太好了。
  ……其實他也不相信會這麼巧,但是火苗一旦升起,就很難再輕易熄滅。
  所以他才這樣問言歡。
  為免刺激到他,季凡問得小心翼翼。
  「從小吧,有記憶開始就在這裡了。」但言歡的回答卻很隨意,他甚至能從對方的語氣中感覺出,經常有客人這麼問。
  這是言歡用來搪塞所有客人的說詞,早就熟得張嘴就來。而現在他無比感謝這句說慣的假話,沒想到會有真正派上用場的一天,幫他逃過了一次並不想面對的審判。
  他看見季凡因為他的回答而明顯失望,本還想再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直到似乎一直在猶豫掙扎著的季凡終於拿定主意,打破了沉默,「不好意思,我有個比較過分的要求,你……能把衣服脫一下嗎?」
  言歡看著他,知道他想求證什麼。
  片刻後,言歡站了起來,「怎麼會過分呢?您是我的客人,怎麼要求都不過分,何況只是脫個衣服,是我的本分。」
  他笑不出來,也沒再強迫自己,當著季凡的面慢慢解開了腰帶,脫下了浴袍。
  勻稱而漂亮的裸體在燈光下白得發光,與在舞台大螢幕上看到的別無二致,美好到沒有一點瑕疵——連一顆痣都沒有。
  季凡的呼吸好像被扼住了。
  他猛地站起來,彷彿急於求證一樣,一步上前,目光不死心地落在言歡的右胸上——佟諾林右邊乳暈下方的位置,有一粒小小的、紅色的痣。
  平時並不顯眼,但他動情的時候,緊挨乳暈的那粒小小的朱砂痣就會顯得特別鮮明,誘人而可愛。
  這是只有季凡和佟諾林兩個人知道的祕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季凡就特別喜歡那裡。
  但是現在,那裡什麼都沒有了。
  月光島的主人嫌棄他膚色不好看,命令把他「弄白一點」。他待在醫療區的那一個月,美容科的人已經將他身上所有的痕跡都清乾淨了。
  長期浸淫在情慾裡的身體被調教得格外敏感,乳頭暴露在空氣中,哪怕主人格外羞恥不堪,還是不受控制地漸漸硬起,小小的粉色凸起挺立起來,季凡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去找乳暈下方那因為乳頭挺立而格外醒目的小紅痣。
  理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伸出了手,指尖碰到言歡右側乳暈的時候,言歡猛地往後一躲,他才發覺自己失禮的舉動。
  尷尬地收回手,季凡閉上因為太久沒眨眼而有些酸澀的眼睛,迅速整理了下自己差點失控的情緒。
  「抱歉,你……你跟、跟我以前的男朋友太像了,我一時……」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再不敢聽他下面的話,言歡倉促地打斷他,「今天的遊戲您贏了,我應該為您提供服務,我應該讓您滿意……」
  言歡一邊說著,一邊抓起浴袍侷促地穿好,別過頭,再也不敢看季凡。
  「但是,我、我是個男妓,手也好,嘴也好,下面也好,都很髒。您是第一次,我……」
  他自虐一樣,一字一頓,字字清晰地說道:「抱歉,我不配。」

(未完待續)



感受到玻璃與糖共灑又甜又虐的劇情了嗎?
不對,除了甜虐,還有鹹,是編編流下的眼淚……
還好藍揚老師表示這部是HE,大家不要害怕!
一起幫季凡加油,早日牽回太陽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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