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場作戲02-外封OK-01.jpg

書名:《逢場作戲2》

作者:池總渣

繪師:TaaRO

色氣系作家 池總渣 ╳唯美派繪師 TaaRO
戰火紛飛的亂世之下,從試探攻防沉淪傾心的相戀--
特別收錄甜蜜後日談番外

--你說過的,太認真就是笑話了。
在一連串的曖昧攻防後,周君終究認了自己的心、認了眼前這個男人,
雍晉卻在此時驟然與他劃開界線道了別,逼迫他把酸甜與微苦混在喉頭又吞了回去。
但在他找到雍晉追問前,漫天戰火便轟然降臨,兄長病入膏肓的身體和瀕臨潰敗的家業接續而來,
遊戲人間的周君被迫一日長大。
為了保住兄長的性命和家產,他毅然踏上前往南方的商船,卻在途中遭遇激烈的槍戰與爆炸!
而當硝煙與火光散盡之後,毫無預警地,他對上了雍晉的雙眸--

在家國瀕毀、戰火蔓延之際,周君與雍晉卻在戰爭中再次相遇,
這一次,他們能好好面對彼此的真心嗎?
快跟編編一起來偷偷看一下吧!(´▽`ʃ♡ƪ)



  他從會館裡出來,便被凍得一顫,於是哆嗦地抱住自己搓了搓手臂。他本以為今日會喝不少酒,所以沒有開車來,結果現下倒算清醒。想著,他朝街道上走了幾步,腳步卻漸漸緩慢,他看到不遠處,穿著大衣的男人倚在車旁,手裡夾著雪茄,面色冷峻,好似在等人。
  男人的眼神同周君對上,兩人對視一會,還是周君率先移開視線。他目不斜視地往街上走,等黃包車。
  那是一段極安靜的時光,隱約傳來的宴席喧鬧聲被隔在那說不清的氣氛之外。不久,黃包車來了,周君上了車,轉頭又看向那輛車、那個人,雍晉卻將雪茄丟擲在地,踩熄了,也上了車,周君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背影。
  也許是被冬日裡的寒風吹昏了,街邊的燈劈啪一聲,燒壞了,光影漸漸暗了下去,只剩轎車裡燃起的菸火,隱隱約約一點。
  黃包車師傅問去哪,周君把手往口袋裡伸,拿了張紙幣塞到師傅手裡,卻不讓他拉車,只讓他停在此處,於是街上兩輛車都沒有走。
  此時意外地安靜,沒有多的行人,也沒有多的車,長長的馬路就像一條漆黑的河,停泊著一黃一黑的兩艘船。周君沒有動,雍晉也意外地沒有走。明明是昏黑的視野,他卻看見雍晉將手伸出窗外,唯一的明亮晃出車窗,也許是彈一彈菸灰,簡單的動作卻讓周君撫著車把手,將腳伸了出去,快要踏在地面上。
  他投降了,他想走過去,想質問想嘲笑,也想見面想擁抱。而在這將醒未醒的夜裡,動搖情愫的時刻,會館的門被推開了,幾位男女走了出來,年輕的笑鬧聲傳得很遠。
  像是打破了某種局面一般,周君將腳縮回了車上,用力地抿住嘴唇,臉色懊惱。
  一位女士驚訝地說怎麼這麼黑?燈呢?下一秒,壞掉的街燈由另一盞更明亮的燈代替了。
  和燈一起出現的,是剛剛在裡面偶遇的雪莉陳。雪莉陳面帶憂鬱地從裡面出來,然後雙眼隨著那盞新燈一起點亮,因為她看到了那輛停靠在街邊的車。
  她重新笑了起來,踩著高跟,踏著輕響,小步跑了過去。
  周君坐在車裡,將一切看得清楚。他將菸盒從西裝裡掏出來,含了一根,然後將鐵盒捏在手裡。那小物件承受著主人極重的力道,發出細小的金屬聲。周君目光錯也不錯,注視著雪莉彎腰敲窗,看著她臉上有如少女的微笑和戀慕,看著她同裡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就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黃包車師傅拿了錢不用拉車,便將雙手揣在口袋裡,等在一邊偷閒。忽然車裡的客人丟了一件東西出來,挾著極大的怒意狠狠撞在路邊石台上,東西支離破碎,昂貴香菸撒了一地。師傅被嚇得渾身一激靈,再看原本好好的東西現在碎成這樣,頓時覺得可惜。
  這時車裡奇怪的客人終於開口說了一個地址,讓他立刻出發,還像是再也沒法等下去似的,催促了好幾聲。師傅心裡嘮叨兩句有錢人事多,便俐落地拉車出發。
  黃包車經過那輛黑色汽車旁時,師傅看到靠路這邊的車門被打開了,裡面的人好似隨時都要出來,他立刻變了方向,遠遠地就將車子斜著拉開,免得碰著這輛價格不菲的洋車。他腳程快,沒多時就把車子拉離了車道。
  周君坐在車子裡,將嘴裡的菸取了下來,夾在手中。他像是累極了,閉著眼什麼也沒看,靠在座椅上,身子隨車子晃動著,只覺得頭疼。
  他現在很想喝一口辣喉的酒,又或者抱著一具溫暖的胴體入睡,想將壁爐燒熱,想有人托著他的頭顱、摸著他的頸項,想聽一道心跳,想要抱著誰,又或者誰來抱抱他。
  不管誰都好,這天太冷了。
  
  最終周君還是一個人回到公寓裡。
  阿媽沒有留飯,他的胃有股強烈的饑餓感,似乎是從五臟六腑燃出來的,導致他蹲在冰箱前,把裡頭的罐頭和冰冷的麵包都吃進了肚子。麵包乾得難以下嚥,就喝點果汁,最終胃裡像沉了塊鐵,身上卻愈發冷了,冷得他手都在哆嗦,一個沒握住,手裡裝著果汁的玻璃杯便摔在地面,濺了他一身。
  周君用手背擦拭臉上沾到的果汁,頭髮凌亂地散了下來,遮住他的眼。他覺得糟糕透了,難受的情緒如潮水將他淹沒。就在此時,電話鈴聲響起,一聲接一聲。
  周君蹲在地上,有些迷茫地看著客廳的位置,他的思緒散而亂。他在想是楊小姐嗎?如果是楊小姐,也許他明天能夠將人約出來,再過些時日,就能像大哥所盼望的一樣,和楊小姐在一起……他原本就喜歡女孩,雍晉僅僅是個意外罷了,等熬過了這些時候,這些情緒就過去了……
  等回過神來,他已經立在電話機前,拿起話筒。那邊沒有說話,一片寂靜,是周君先開的口,他問:「錦淺嗎?」
  楊小姐全名叫楊錦淺,這是周君第一次這樣叫她,以往都是不太正經地喊楊小姐留學時用的名字。
  可惜那邊沒有回話,呼吸卻愈發重了。周君想大概不是楊小姐,他猜錯了,難道是文小姐嗎?於是他又問:「媛媛?」
  可惜,那人還是不應他。
  周君不太耐煩了,不過今夜他太難受,一個電話都能讓他感受到些許溫度,因此他比以往都要有耐心。他握著話筒,斜倚在沙發上,垂下眼皮看自己光裸的腳背,上面不知何時擦到了,有一片可怕的瘀青,他的手也破了,指關節蹭出了個小血口。
  周君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報,漫不經心地唸。電話那頭的人實在很有耐心--如果是任何一位他曾經交好的女士,如今怕也是氣憤不已,怎麼會就這麼聽著他往下唸?
  周君閉上嘴,聽著那頭綿長的呼吸聲,終於肯定了自己心中最不可能的猜測。他張開自己的手,看上邊的小傷口,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他已經脫口說出了那句話。
  「我疼。」他說。
  電話那頭的人呼吸一頓,周君將電話掛斷了。
  他去泡了個澡,而後將醫藥箱搬到床上,靠在床頭給自己上藥。傷口因長時間的浸泡泛起一層白沫,周君皺眉忍痛將那層東西抹去,胡亂地往上面糊了層藥。
  然後他腿一伸,也不管藥是否會蹭到被子,就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好,昏昏欲睡。
  神智逐漸迷離時,有人推開了他的房門。
  那人緩緩走近,靠近床頭。周君感覺到床墊往下陷,是有人坐了下來。
  他仍舊閉著眼睛,卻開口同來人道:「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那人不語,經歷長長的沉默以後,周君把臉往被子裡埋了埋。
  他的聲音雖小,卻還是清晰地響起,他說:「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雍晉。」
  窗戶被夜風撼動,在這無藥可救的靜夜中不斷嗡鳴。周君將決絕的話還了回去,卻沒有感覺到任何一絲快意,只有如鐵般的沉重情緒拖著他不斷下陷。
  他覺得緊閉的眼皮裡浮出些許濕意,於是又往被子裡躲了躲,跟怕了似的,幾乎要蜷成一團。
  打火機被擦響,淺薄的菸味飄至床頭,雍晉無言地抽了一整根菸,再將菸留在他床頭的菸灰缸裡。他還是碰了他,從被子的縫隙裡探入,摸到周君的手臂,順著手臂爬到了他的肩膀。雍晉的手是冷的,像是所有溫度都離他而去,冰冷的手指最後碰到周君溫暖的頸項,在他的後頸根停住了。
  雍晉在想什麼?周君從來都看不清、摸不透。在說出這樣的話以後,雍晉僅僅只是將手放在他的後頸上嗎?或者雍晉是想殺了他?那應該用力一些,壓迫他的氣管,讓他眼眶充血、呼吸不暢,最後面泛青紫地死去,而不是好似溫柔地、甚至是留戀地觸碰著他的後頸。
  這樣的動作,哪怕是他們最濃情密意的時候都沒有過--也許那不是濃情密意,僅僅是他一個人沉迷其中。
  周君暗自攥緊了被子,他發誓如果雍晉這時候又對他玩欲拒還迎那一套,他一定會狠狠地揍下去。
  他恨得咬牙切齒時,忽然想到枕頭下的刀。那是雍晉送給他的,他說過如果雍晉敢結婚,他會用這把刀殺了雍晉。
  --雍晉沒有結婚,只是相親,只是甩了他,只是讓雪莉上了車。
  周君猛地睜開眼,黑暗中,誰也看不到他面上幾近癲狂的神情。
  他覺得自己也許是真的瘋了,他將手摸入枕頭底下,碰到那把冰冷的武器。之前發現是雍晉進來,他都是鬆了一口氣,將這把刀鬆開,他從未想過,在這種時候,在雍晉在的時候,他會想將這把刀拿出來,用力地扎在這個人身上。
  他想知道雍晉的血是什麼顏色,會是溫暖的嗎?會露出什麼表情?會鐵青著臉,覺得被背叛嗎?會掏出槍來指著他嗎?又或者什麼也不做,僅是捂著傷處狼狽離開,然後再也不見呢?
  他像是鬼迷心竅了,又好似有個聲音在他耳邊不斷甜美地誘哄著,讓他去做,讓他沉淪瘋狂。他握緊了刀把,一點點往外抽,可雍晉的手卻離開了,轉而開了燈。
  燈下一切無所遁形,包括那已經亮了一半的冰冷利刃,和周君緊緊握著刀的手。
  雍晉的目光只是在他手邊停了一下,便雲淡風輕地移開了。他好似沒看到一般,將周君用過後推至一邊的藥箱拿了過來,掀開被子,在周君身上仔仔細細地查看後,留意到周君腳背上那一塌糊塗的藥。他重新替周君上了藥,又細心地貼上紗布,然後目光再次停留在周君的手上。
  周君下意識將手一鬆,將刀甩開。這動作剛出來,他便悔得眉頭一皺,可雍晉卻目光不離,只將他的手拉了過去,重新上了藥。
  他終於開口說了今晚第一句話--也不能說是句,那只是一個音節,簡簡單單地,卻讓周君恨得幾乎要把刀再撿起來。他說「好」,沒有看周君,甚至沒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只是說完以後,將周君的被子蓋上。
  做完這一切,雍晉扶著燈的開關,忽然轉頭看向周君。周君眼神可怕地回視,雍晉卻彷彿感受不到他目光中的凶狠一般,只是認認真真地將視線落在他臉頰上,來回了一遍,隨即垂下眼睫,同時將燈關上。
  他離開了,像是從沒來過一樣。
  他要走了,他說好--這兩個念頭同驚雷似的在周君腦子裡橫衝直撞著。周君伏在床頭,身體細細地顫抖著,過往畫面像膠片般幀幀回放,他想到先前雍晉摟著他在窗邊的調笑,曾說過的情話,生氣不滿的眼神,親吻時滿是佔有慾的力道。
  他從床上翻了下去,睡袍帶落了桌邊的東西,口袋被什麼東西勾住了,再被猛地一扯,頓時叮叮噹噹一陣密集的落地聲。周君摔在了地上,地毯緩衝了不少力道,要命的卻是那跟著落到他腿上腰上的物件,有重有輕,到處都被砸得生疼。他喘了口氣,狠狠地一拳捶在地上,然後怒吼雍晉的名字。
  也不知道抄到什麼東西,他順手往門上一砸,卻沒聽見撞擊門板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緩衝了,又或者是被人的身體擋住了,順勢接了下來。電燈大亮,去而復返的雍晉手裡抄著一個杯子,看形狀便是他之前丟出去的。
  雍晉就這麼兀自立在燈下,為難地垂下眼皮,看著坐在地上氣得發抖的周君。那個杯子確實砸到了實處,雍晉的額頭有一小塊泛了紅,但周君一點都不在乎。
  他同發了狠似的紅著眼,沉默著。如今他什麼也不想說了,說多了傷自尊,他只是想要一個理由,哪怕雍晉說是玩膩了、不想再玩下去了,都好過這樣什麼都不說。
  周君粗暴地推開落到身上的東西,坐在地上,將菸盒掏了出來,顫抖著手,給自己點了一根。床頭櫃的鐘被摔裂了表面,指針緩慢地動著,細微的滴答聲混合著周君的喘息。
  他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看向雍晉,然後啞聲道:「滾吧!既然要走,就別回來。」
  雍晉將杯子放在一旁桌上,忽然對周君說:「不要就扔了吧。」
  周君定睛一看,卻見雍晉連同杯子一起放下的,還有自己在酒會上丟棄的那枚戒指。
  周君看著那枚戒指,又看向雍晉的臉,愈發搞不懂了。他額角一抽一抽地疼,語氣生硬地道:「雍少將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東西我早丟了。」
  話音剛落,他就清晰地看見雍晉面上痛色一閃而過,卻很快便隱忍下去。雍晉回身背對著他,拉開房間的門,「不要當我的面丟。」
  說罷,他抬腿邁了出去。
  隨著更遠處一聲房門關合聲,周君徒手將菸掐滅,輾著指間灰燼,神色意味不明。

(未完待續)



前面虐心虐到透心涼,後面暖心暖到心飛揚(*´∀`)~♥
池總渣老師不只將幽微的情感和戰爭的描繪自然地揉合在一起,
雍晉和周君對彼此的惦記與羈絆也讓人超感動・゜・(PД`q。)・゜・
編編逢人必推薦的超優秀作品!

arrow
arrow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東立原創小說 的頭像
    東立原創小說

    東立原創小說官方部落格

    東立原創小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